本文转自：解放军报
隔着屏幕亲亲你
■文 明
- 姜 晨绘
“把你儿子接走！”一天下午，妻子突然打来视频电话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。我心头一紧，猜想准是儿子又调皮捣蛋了。“怎么了？”我问妻子。
“他一遇到不顺心的事，张嘴就喊‘我要爸爸’！”妻子气呼呼地说。
儿子今年4岁了。我在青藏高原服役，每年会休假两次。虽然陪伴他的时间比较少，但我们父子关系“维护”得很好。因为不能经常陪伴他，我心里总有些歉疚，所以对他难免带着几分溺爱。每次妻子唱完“黑脸”，我都会唱“红脸”。久而久之，儿子把我当成了他的“靠山”。妻子一管教他，他就大喊“我要爸爸”。妻子说：“这都是你惯出来的。”
“爸爸，我想你了。”电话那头，妻子的话音刚落，儿子就在旁边委屈巴巴地说道，妻子顺势把手机递给了他。“爸爸，我们幼儿园放学了，我想要你陪我看电视，陪我去游乐场。”儿子说。
“爸爸也想你。”我温柔地回应儿子，“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，再过几个月爸爸休假回家，带你去游乐场玩。”
“好的，爸爸。”儿子在视频那头乖巧地答应，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，恢复了往日的活泼。他冲我做了个飞吻，然后挂断了视频。
自从儿子上幼儿园后，我会选择在他放寒暑假的前几天休假。这样一来，我就可以接送他上学、放学。上次休假，我去学校接他时，他正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走出教室。看到我后，他在队伍里蹦蹦跳跳，兴奋地喊着：“爸爸，爸爸！”回到小区里，他也会要求骑在我的肩膀上，看到小伙伴就得意地说：“看，我爸爸回来了！”样子神气得很。到了晚上，他睡在我和妻子中间，睡前总会左手抱我，右手抱他妈妈，分别亲亲我们，最后甜甜地说：“爸爸妈妈，我爱你们！”然后，心满意足地睡去。
因为不想面对离别的场景，所以我每次归队，都不让妻子带儿子去送我。去年，我独自乘坐公交车去火车站。公交车路过小区门口时，我看到妻子陪儿子站在那里，儿子大声地喊着：“爸爸，爸爸！”那一刻，我的眼眶湿润了。
休假在家期间，我教儿子稍息、立正、敬礼，他学得有模有样。每当他哭闹时，我只要说一声“立正”，他就会立刻并拢双腿。尽管他依然红着眼眶，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：“我长大也要像爸爸一样当兵。”
有一次，他扬起稚嫩的小脸问我：“爸爸，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在家陪我？”我蹲下来，轻轻摸着他的头说：“爸爸的工作，就是让你和小朋友们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。虽然爸爸不能经常陪你，但我会在高原上守护着你。”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扑进了我的怀里。
我想，儿子内心深处是需要我的。记得他刚学会走路时，我一到家，他就像只小鸭子一样，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；还有一次，我归队前，他不停地念叨：“爸爸，不走！”每每想到这些，我的内心就会变得非常柔软。
这天晚上，妻子发来一段视频。视频里，儿子认真地说：“爸爸，我想你了。你好好工作，我会听妈妈的话。”说完，他举起小手，向我敬了个礼。妻子说，这是儿子主动要求录下来发给我的。
看着视频，我感到非常欣慰。儿子似乎已经开始明白我工作的意义。这份理解，让我更加坚定坚守岗位的决心。
我拿起手机，轻声回了一段语音：“爸爸也想你，特别特别想。”说完，我隔着屏幕，轻轻地吻了吻视频里的儿子。那一刻，我觉得我和儿子的心紧紧相依。高原上虽然还有些冷，但我们父子间的爱却温暖如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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